小麗今年十六歲,於第二組別學校就讀中五,成績中上,踴躍參加課外活動,深受朋輩歡迎。最近疫情放緩,學校回復昔日急促的學習節奏,習慣懶散的她覺得很難適應,除了情緒低落外,亦開始影響睡眠及胃口。小麗覺得自己沒有學習動力,對於能否升班感到絕望。這幾個星期,她常聽到一把女聲,除了說她沒用、指出她的過錯,更多次叫她雙手緊扼自己的頸部,甚至要她從高處跳下。小麗覺得很矛盾,一方面覺得自己「抵死」,另一方面卻害怕自己會死。她試過幾次聽從聲音的吩咐,最後透不過氣來,自己放手。說到這裏,小麗痛哭流涕:「陳醫生,怎麼辦,我是不是真的要死呢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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評估小麗的情況後,我們判斷她屬於自殘/自殺情況高危,指令式的幻覺很容易令病患者失去自我控制能力,加上小麗覺得自己沒有價值、「值得去死」,情況令人擔心。由於她還有一系列中度至嚴重的抑鬱症狀,我們建議小麗入院接受治療。不過,小麗及媽媽都有點保留,因為疫情期間家人不能探望她。最後,她們願意接受門診密集式的治療,小麗亦同意接受家人在家中二十四小時嚴密監管,我們的社康護士也會定期探訪她。這段期間,我們給予小麗抗抑鬱及抗思覺失調藥物,雙管齊下,希望首要減低幻聽,繼而減低抑鬱的症狀,同時要小心觀察及提防她的高危自殘行為。通常在服藥一、兩個星期後,症狀才開始紓緩,亦要最少四至六星期才明顯減少症狀。首次接觸嚴重抑鬱症的個案時,我們要留意病人躁鬱症的家族史,因為他們其實也有機會是患上躁鬱症。

陳國齡醫生 │ 香港精神科醫學院副院長,及香港大學李嘉誠醫學院精神醫學系榮譽臨床副教授